[凯源]《鱼忘》番外Ⅰ

【鱼忘·番外】

〔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

1.

凌晨三点,我莫名其妙地突然醒来。

头痛欲裂,身体里好像没有了五脏六腑,取而代之地被塞满了冰块。

好冷。眼睛也酸涩得像是刚刚哭过。

我似乎是做了一个梦,但具体梦到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其实不用猜了,一定又是他。只有他才会让我在梦里也悲伤至此,只有他才会让我在忘记了情节以后依然痛苦折磨。

王源,你到底还要让我再等多久才肯回来。

我想要知道你的归期,因为我想知道我还要这样继续忍受孤独多久。

调高了空调的温度,我用被子裹住自己。我打算再次睡去,继续做那个悲伤的梦。倘若能够在梦里见到你,倒也无所谓情节悲或喜。

嘿,你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了吧。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用痛苦来缓解痛苦。

可是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入睡。

房间里的温度已经很高了,我藏在厚厚的被子里,却依然难抑瑟瑟发抖的冲动。

我依然冷,冷的是心。

一颗孤独寂寞的失去了天使庇护的心,怎么可能还是温暖的。

我就这样,在三十几度的室温里,寒冷着。

连悲伤的梦都未再来寻我。

然后,天就亮了。

2.

重庆的白天不长也不短,所以过去我们经常可以在训练之余共享一个黄昏。

训练室里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每次和你一起捧着冷饮站在窗前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时,再燠热的夏天都变得清凉惬意了。

我记得那些年,落日时分是我们两个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候。我们都不说话,也不嬉笑,静静地看着太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消失在远处的楼群里。

夕阳下,你一直引以为豪时常炫耀的“全世界最完美的侧脸”,我承认它真的很美好。

后来,在我们都离开公司以后,那个落地窗就不再属于我们了,从此便再无第二个人与我相立于黄昏。

我的卧室里也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站在那里,也可以看到落日的景象,和在练习室里看到的很像。起初工作之余,疲惫的我也时常站在那里,独自一人。只是,王源,当我习惯性地转过头向右看,视线所到之处却没了你的侧脸。

后来,我便再也没有在黄昏时分出现在那里过。

3.

以前一起全国各地赶通告的时候,我总是起得比你早。你有起床气,喊你起床必然要面对发起床气的你。但其实我很乐意面对那时候的你——头发凌乱,眯着眼睛,脸上写着不满,嘴里喊着“很烦”。你的手会胡乱地挥来挥去,而那时,我便会伸出手来准确无误地握住你的手——反正你睡醒后又记不清我做过什么。

即便我很享受你发起床气时的样子,也还是不忍心早早地叫醒你。我总是想着,让他再多睡一会儿吧,他也很累,反正还早。

然后我就去准备早餐给你。每次,我都会尽可能地延长叫你起床的时间。而每次,你也都是十分赏脸地从未自己提前醒来过。

4.

只有那一次,我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在外地突然有点水土不服。次日,你出奇地起得比我早。

当我醒来时,你已经捧着一本语文书坐在床边好久了,搞得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昏迷许久以后终于醒来的病人。

你居然出去买了肯德基早餐,真不知道你到底起得有多早,又是怎样做到自然醒的。

我捧着那碗香菇鸡肉粥突然不知如何是好。被自己平时照顾的人照顾的感觉……好奇怪啊。不过,还蛮好的。

我还记得你在我喝进第一口粥时探过头来,挑着眉毛,扬着下巴,得意扬扬地问道:“好喝吧?还温吗?”

那一瞬间我的心里真的好暖好暖。

“当然好喝。”但我还是淡定地白了你一眼,“你得意什么,又不是你熬的。”

而现在,我的早餐凉或温,在这个日益失温的城市里,又有谁人问津。

5.

直到某日读到沈复《浮生六记》里的那一句“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时,我才恍然间察觉到自己已经病入膏肓的孤独。

这份孤独从心尖蔓延到五脏六腑,最后遍布全身。除了你能将我拯救,我的病已无药可解。

王源儿。回来吧。

回来与我相立于黄昏。

回来问我粥可否还温。

不要再留下我一人。

在这愈发冰冷的城市里,以自己的体温取暖,靠回忆来享受温存。

6.

我捧着鱼缸,对着阿忘反复念着:

“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

它在水里游来游去。

也不知道,能否听得懂。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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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写于2014年10月,因为是萌凯源后的第一篇文所以不舍得完结,总觉得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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