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桎梏 05-06
05
“结什么婚？我才不和你结婚——”
“你必须得和我结婚。”王俊凯打断了王源的哀嚎。
“凭什么！”王源气得两腮都鼓了起来，“我本来就不是自愿和你结对的，现在连结婚都要被强迫么？”他其实还想说一个月以后还要再回来办一次离婚手续那岂不是很麻烦吗，想了想还是硬生生地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你听我说，”王俊凯声音沉静，“当前岚偕和律远都处于最佳的发展时期，我们两个作为C市商界的公众人物，个人名誉与企业信誉挂钩。我们结对而不结婚，你该不会不清楚倘若这被媒体曝光会对企业造成多么坏的影响吧。”
王源眨了眨眼睛没吭声，觉得言之有理。
王俊凯接着说道：“而且，难道你以后真的想损失百分之五十的灵魂融合度？”
理论上来讲，灵主和灵属初次结对后，彼此的灵魂最高能够百分百完全相融，但如果他们解对并与其他人再次结对，他们与新伴侣的灵魂融合度最高就仅能够达到百分之五十，倘若再解对再结对就会下降到百分之二十五，依次减少。
王源为难地摇了摇头，“不想，可是……”可是我和你之间没有感情，就算有百分之百的空间，也不可能完全相融的吧。
“怎么？”王俊凯挑了挑眉毛，“你有喜欢的人？”
王源又摇了摇头，“没有。”他叹了口气，“但我总觉得以后可能会有的。”
王俊凯闻言笑出声来，低沉的声线绕着些性感的沙哑，“也可能……那个人就是我。”
民政局负责登记结婚的工作人员狐疑地盯着眼前的两个别别扭扭的人，最后再确认了一次，“二位先生真的是要和对方登记结婚……没错吧？”
真不怨她多事多疑，王俊凯和王源互相不言不语，连看对方一眼都懒得动眼皮，一点都不像是正准备登记结婚的小情侣，和他们身后排着队的那一对对如胶似漆的恋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的。”王俊凯优雅地微笑，长臂一伸揽住了王源的肩膀，“我们很恩爱。”
“你们……恩爱吗？”工作人员笑得有些尴尬。
王源急忙挤出微笑配合表演，“嗯，我们非常恩爱，希望能够与对方共度余生。”与此同时，他暗戳戳地伸手拧了一下王俊凯的大腿，满意地察觉到后者脸上的笑意凝滞了一秒，眯起眼睛接着胡诌八扯道：“我们刚刚是想做个实验，看看到底能够无视对方的存在多久。你也看到了，他没坚持多久就过来抱我了，显然他很爱我。”
他笑容明媚，杏仁眼漆黑明亮，竟然真的可以给人一种他生活在爱情蜜罐里的错觉。
工作人员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们年轻人新的调情把戏啊，我还以为你们是形婚呢！哈哈哈，别介意，都是误会。”
王源继续僵着脸保持微笑，心想，除了已经滚过床单了，他们这还真就是形婚。
王源本以为领证了就没什么事了，然而接下来他却被王俊凯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公寓前。
“这是哪里？”王源站在公寓门前，一脸的状况外。
王俊凯抓起他的手，把一片明晃晃的钥匙放进他摊开的掌心里，“这是我的房子，现在是我们的。”他打开房门拉着王源走进去，“结婚以后我不准备再和爸妈他们生活在一起。换言之，现在你是我的家人，今后我们一起在这里生活。”
王俊凯这话说得平淡不惊，王源听后心里却莫名掀起了波澜。虽然王俊凯这个人对感情的认知几乎为零，但他懂得承担责任，也敢于承诺。方才那番话实在动人，说得王源一下子就不那么讨厌他了。
王俊凯把王源按坐在沙发上，自己也委身坐在了一旁，“遵从我们双方父母的建议，岚偕和律远已经开始着手联合了。”
王源本来还沉浸在刚刚的触动里，闻言猛地回过神来，满脸的惊愕，“什么？”
王俊凯抬手揉揉他的发顶，“你不要激动。”他坐近了一些，“按照相关法律规定，灵主和灵属结对后本来就财产共有，而且岚偕和律远的联合对我们两家来说都百利而无一害。你依然是总裁，享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如果你不开心的话，我可以把我的百分之五十分出百分之十来给你。”
“不用这么慷慨……”王源在被揉发顶以后淡定了一些，痛苦地扶额，“我就身体不在线两天，你怎么可以擅自决定这么多事情，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话没说完他自己就先住了嘴。这时候他应该骂王俊凯趁火打劫才是，怎么还责怪起他不和自己商量来了，这重点貌似不太对，而且他刚刚讲话那语气好像真的把王俊凯当成了自己人一样。
退一万步讲，灵主本来就拥有决定权，就算王俊凯不和他商量，似乎也无可厚非。
“我以后会征求你的意见。”没想到王俊凯竟然认同地点了点头，如此明显的迁就反倒把王源搞得不自在了。他打了个哈欠，“下午我要开始去上班。闲了两天，我都快要发霉了。”
王俊凯笑出了虎牙，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向客厅深处走去，最后在一个门口站定，“这是我们的卧室。”他见王源望着那张双人大床默不作声，了然地继续说道：“融合阶段里，你必须和我住在一起，这样我才方便安抚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除非你需要。”
王源剜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说：“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你。”
“所以你在融合阶段就不要工作了，安心在家休养。相信我，我一个人可以处理好企业的事务。”王俊凯在一边说道，“三餐会有阿姨准时来家里准备，你不用担心饿肚子，每晚我会在你睡觉之前赶回来。”
王源满脸黑线，却也不想反驳了，反正那个人的决定他一条都没推翻过。好嘛，把两个大型企业的事务都揽下来了，累不死他才怪。
下午的时候，王俊凯差人把他和王源的行李运来公寓并安顿好，而他自己火急火燎地赶往了公司。据他说，再过大约一个星期左右，岚偕和律远就可以彻底完成联合并开始正常运转，定名为“岚律”。
王源乐得清闲，虽然不工作对他这个工作狂来说是一种煎熬，但只要一想到王俊凯那个家伙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模样他就解气得很。
晚上王俊凯真的在他睡觉之前赶了回来，洗了个澡后带着一身的水汽钻进了他的被窝，动作轻柔地把他抱紧了怀里，长长舒了一口气，看起来有些惬意，但眉眼间流露出的疲惫是藏不住的。
“很累吧？”王源趴在王俊凯胸口幸灾乐祸地问道。
王俊凯闭着眼睛，从鼻腔里低低发出了一声“嗯”，声音因为倦意听起来更加性感。他用下巴蹭了蹭王源的刘海，忽然开口道：“如果你能亲我一下，应该会好很多。”
什么？
王源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低情商的王俊凯现在这是在向他索吻吗？
“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见王源没反应，王俊凯又低哑着嗓音问了一遍。
王源正打算拒绝，忽然被身前的人低下头堵住了嘴巴。王俊凯含住他的嘴唇嘬了一下，没有拖沓和停留，很快就分开了。他在王源炸毛之前把他的脑袋按回自己的怀里，发出了一声轻笑，“抱歉，先斩后奏了。”
他又把王源抱得更紧了一些，“嗯……好像真的没有那么累了。”
王源本来想一跃而起和王俊凯打上一架，后来却没有付诸行动，认栽地趴在王俊凯胸前一动不动了。
因为他突然恍恍惚惚地觉得——
王俊凯这个男人，还挺温柔的。
06
大约过了三四天，王源突然过腻了这种安逸的生活——
睡觉睡到自然醒，醒来时要是赶上王俊凯还没去上班就会被扯过去站在玄关里亲上一会儿，然后两个人就都神清气爽了；三餐都有人按时做好摆在桌上，每天的样式都有变化，王俊凯还给他带回过一次草莓大福作夜宵；每晚他都被王俊凯抱着睡着，再无失眠和噩梦的侵扰，王俊凯回来得早的话还会亲手帮他吹头发；白天他就窝在家里看看电视吃吃零食打打游戏睡睡觉，企业的事一点都不用插手。
他有时候真的挺佩服王俊凯的。因为他从来都不知道责任感可以支配一个人去为另一个人做这么多的事情，而且是和真正的伴侣之间所差无几的事情。
然而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去工作。不是因为他的工作瘾犯了，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呆在王俊凯的身边了，严重到王俊凯去上班以后他在家里想见他想得抓心挠肝，玩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他知道这大概是融合阶段的特征在不断明显，灵属会对灵主产生身体和心灵上的高度依赖。
这天上午，王俊凯正伏在案上处理繁重的企业事务，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他头也没抬，“进。”
得到应允以后门被推开，几个工人模样的男人把一张不大不小的办公桌抬了进来，摆在了王俊凯的办公桌旁边。王俊凯正诧异着，忽地瞥见了跟在那几个工人身后指挥着行进方向的王源，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几分。
等到工人把办公桌摆好退出办公室并把门关严以后，王源满意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办公的位置，只觉得和王俊凯保持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这样既可以缓解他心头想见王俊凯的痒，又不至于被王俊凯发现端倪。然而，就在他落座以后，忽然天灵盖一凉，察觉到了一束火辣辣的目光正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身上。
“你看我干嘛？”他语气蛮横，探身去够王俊凯摆在桌边的那摞文件，试图掩饰自己的小心思，“这些是还没处理过的么，我来吧。”
王俊凯按下那摞文件，歪头发问，“怎么突然想起来上班了？”
“当然是来工作啊，我不是说过了么，再不工作我都快发霉了。”王源面不改色。
“哦——”王俊凯露出了好整以暇的微笑，“我还以为——”他拖着长音，“是因为太想我了呢。”
“才不是。”王源坐回座位上，不自在地把脸别过去了一点，又因为怕被察觉而扭了回来。
王俊凯站起身来，长腿一迈两步走到王源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然后微微俯下身，抿了抿淡色的薄唇，“如果你现在想要亲我的话……我准备好了。”
王源闻言咬牙切齿。
他现在最怕这男人索吻……王俊凯大概是不知道灵主对灵属的吸引力有多大，总拿无知当资本，成天挑战他的忍耐极限。今早王俊凯出门上班前亲他，他没忍住回吻了两下，已经够丢脸了，现在居然还来撩他主动凑上去，真是个居心叵测的老不正经。
王俊凯在被王源扯着领带仰脸吻住的时候心情非常好，有一种驯服了不安生的野生小豹子的感觉。王源带着怒气亲了他两下，分开以后瞪着眼睛对他说：“老子就是想见你，有问题么！”
王俊凯忍俊不禁，“没问题。”他抬手捏了捏王源的下巴尖，目光从他泛着水光的唇瓣向上一路游移到睁得滚圆的杏眼，然后用手掌包住他不大的脸，勾起嘴角低笑道，“刚好，我也很想见你。”
被再度勾着舌尖亲吻的时候，王源一阵阵头皮发麻，觉得自己要完了。
因为如今他和王俊凯之间的亲昵厮磨不再仅仅只有情难自禁，还伴着一点点难以言喻的心动。
王源在等王俊凯取车归来的时候接到了沈逸的电话。沈逸的八卦之魂都快从话筒里面冒出来了，“你和王俊凯相处的怎么样？他有安抚你吗？”
王源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有。”
“啧啧。”沈逸的好奇心永无止境，“哎对了，我上次和你说的，你们在融合阶段必须至少再滚一次床单，你还记得吧，滚了吗？”
王源压低了声音，“没滚。”
“得滚啊源哥！一个月之内不修成正果一次的话，你们的灵魂融合度会很低的，那样你们的感情深度可就只能止步在现在的阶段了。再说了，这对你的身体也不好啊。”沈逸又开启了科普模式，“你们每天亲亲抱抱起不到根本性的作用啊，你脱了衣服躺好就行了呗，也不是啥难事啊。”
“去去去，死一边去。”这种没羞没臊的话王源实在听不下去，“那就等到这个月的第三十天那天再说吧，实在不行我就再给他配点苦艾酒。”
那边沈逸一听急了，“不行啊，第三十天太迟了，你这马上就要到……”
没等沈逸说完，王源就看见王俊凯把车来了过来，急忙贴着手机小声说：“王俊凯来了，回头再聊。”然后动作麻利地挂断了电话。
“……马上就要到融合阶段的归属日了，源哥。”沈逸攥着被挂断电话的手机，呆呆地说完了下半句。
王源在夜里是被热醒的。
他睁开眼睛，看到王俊凯睡得正熟，呼吸均匀，环住他的手臂力道不轻不重，手掌贴在他的脊背上。他抬眼看了看空调的温度，并不高，不至于让他有一种置身于火炉的感觉。然而奇怪的是，尽管他热得要命，却并不想挣脱王俊凯的怀抱，反而想要进一步贴近……
他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哪里不对劲了。
不行，得赶紧跑，不然就出大事了。他这样想着，拨开王俊凯的胳膊，一骨碌坐起身来，想要跑去浴室里冲个凉水澡降降温，把理智找回来。
空气里有丝丝缕缕清新好闻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孔，他知道那是王俊凯的信息素的味道。往日他很贪恋这个味道，每晚都趴在王俊凯怀里偷偷地嗅，越嗅越安心，而今日这个味道却刺激得他血液沸腾神志混沌，恨不得马上就冲着熟睡中的王俊凯扑上去。
“你去哪儿？”王俊凯被吵醒以后的沙哑嗓音自身后传来，带着惺忪的睡意，在他耳边炸开了低音炮。
他脸颊发烫，整个身体都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苗，声音也没有往日那般镇静了，把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我、我去洗个澡，你不用……不用管我。”
“你怎么了？”王俊凯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对劲，坐起身来，身体与被套床单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哪里不舒服？”他揽住背对着他的王源的肩膀，“需要我安抚你么？”
王源咬紧牙关绷住最后一丝理智，“不需要……”
王俊凯以为他又在耍脾气，凑过来亲了亲他的侧脸，“刚才睡前不是洗过澡了？这么晚了，先躺下睡觉，明早起来再洗，乖。”
王源的理智在王俊凯的嘴唇接触到他侧脸的那一刻崩塌沦陷。
他转过身来扑上床，整个人跨坐在王俊凯的身上，双手颤抖着环住了他的脖子，喘息有些重，“王俊凯……这可是你自找的。”
结对以后的第一次肌肤相亲，王俊凯表现得比结对时好很多。因为这一次是清醒的，他的动作格外温柔，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顾忌着王源的感受。
被压在床上的时候，王源纤长的手指攀上了王俊凯的脊背，却没忍心用力，怕会把王俊凯背上的皮肤抓坏。他在反复的动作中渐渐清醒过来，发觉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厌恶和王俊凯一起做这件事情，也并没有那么羞耻。
王俊凯的温柔以待与耐心细致，让他第一次在这份支配与服从的关系中感受到了安稳与平等。
他主动仰起脸，蹭了蹭王俊凯的鼻尖。
王俊凯放在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是一条新的微信消息，但两个人谁都没有在意，全部沉浮在陌生的情愫里，探索着彼此的身体。
0:36
王乃珂：弟，王源应该是快到归属日了，会很想要和你那个……所以你要是发现他不对劲，别犹豫，按倒就上，知道了没？[微笑]
1:29
K：知道了。
-TBC-
这是一篇定时发送的lo，你们看到它的时候，我正在等候回家的飞机。
话说，这种提前写好想说的话的感觉……好奇妙啊。
这两天满脸痴汉笑地读评论的时候真的超级开心，感谢阅读。
